蒼い蘭

孩子得的是白化症以及先天性免疫缺乏症候群。
白化症的成因主要是缺乏一種有助酚性化合物氧化成黑色素得一種氧化酵素，所以無法製造出黑色素。由於缺乏黑色素，患者的頭髮、皮膚均呈白色，眼睛的虹膜呈紅色。患者對光線異常敏感，皮膚很容易被陽光灼傷而產生皮膚癌，且多半有畏光、視力差的現象，看近看遠都有障礙。
而另一種病症則是缺乏免疫細胞。由於出生時染色體基因的缺陷，使得身體無法自行製造T型淋巴細胞和B型淋巴細胞，進而影響免疫系統。只要一讓細菌侵入就會發生反覆性感染，例如中耳、副鼻竇、肺部感染，腦膜炎等等。患者必須被隔離在無菌的環境中，避免細菌感染而死亡。
「唉…造孽啊…」瑪麗亞嘆了口氣，「當時怎麼可能想到那對夫妻竟然是親兄妹，近親通婚本來就會出問題…」
「把孩子丟在醫院就音訊全無，怎麼也找不到人…」
「等一下，」安德爾突然岔話，「這和心理輔導有什麼關係?」
「請耐心地聽我把話說完好嗎?」
我們請求社會局處理，但所需要的照護設備費用非常龐大，所以局方遲遲沒有答覆。經濟不景氣到這種程度，連社會福利都做不好。
「把這孩子留在醫院裡是我提出的，因此他的生活也都由我來照顧。雖然是麻煩了點，但能讓他活下來我就很高興了。」
「因為沒辦法直接面對面說話，我常常用麥克風跟他互動，教他讀書寫字，或是一些基本的道理。他真的很乖巧，我翻過他的筆記本，所有他學過的東西都好好地記在上面。」
她將百葉窗拉起，推開窗戶任由微風吹拂她的頭髮。
「醫院工作很忙，我沒辦法一直看著他，常常他都是一個人按著我排定的生活計劃作息。直到有一天，他問我…」

“每天每天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呢?”

瑪麗亞的眼神黯淡下來。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因為…」
他的人生根本沒有意義可言。
他只是個…被遺棄的孩子。
瑪麗亞激動地說著，「於是我找了很多心理醫生來幫助他，希望他們能幫我回答他這個問題，但是他們卻反問小遙很多問題，然後說這個孩子很正常拿了錢就走…可是我真的知道，他一定有問題…廢話，一直都是一個人生活怎麼可能不悶出病來?」
說到這兒，瑪麗亞的視線重新轉到安德爾身上。
「你是第幾個醫生我已經忘了，能幫多少就幫多少，別擔心錢的問題。」
「我只希望…他可以敞開心房」
只能在溫室裡培育的花朵，永遠無法受到自然菁華的滋潤。
「除了我之外，對你，也對這個世界」
至少，讓他在有生之年綻放，如同自然生長的花朵一般美麗。

「鈴、鈴…」牆上的對講機突然響起，瑪麗亞拿起話筒接聽。
「8樓好像有狀況，我必須走了。」掛斷電話，瑪麗亞往門外走去。
「有任何事情隨時可以找我，我的辦公室在2樓。拜託你了。」

這是要他留久一點的說詞嗎?安德爾盯著厚重的門愣了很久。
轉身看著那片黑色布簾，角落沒拉好，露出晶瑩的玻璃壁。
一個被禁錮了10幾年的孩子，心裡頭到底是什麼樣子?
他打開麥克風。
「小遙，你還在睡嗎?小遙?」
「……安醫生，什麼事?」
「抱歉打擾你，我們現在來玩遊戲，好不好?」
「玩什麼??」
惺忪的聲音變得有活力，安德爾笑著答道。
「從現在開始，只要你每天跟我說一件快樂的事和一件不快樂的事，我就讓你問我一個問題，什麼都可以。」
「問醫生問題?」
「嗯。要不要現在試試看?」
「嗯……」
另一邊的麥克風無聲了很久，終於發出聲波。
安德爾則是馬上拿出紙筆紀錄。
「我不知道這樣算不算快樂的事，可是能跟醫生玩遊戲我很快樂。但是我看不到醫生的樣子，不快樂。說實在的，我好像也沒有看過瑪麗亞姊姊真正的樣子…」
「醫生，你到底長什麼樣子呢?」

***
繼續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