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metimes, I feel I have many selves.
有時候,我覺得有好多自己。

The nil of self, the being of self,
無之自己、有之自己、

The real of self, the void of self…and the self who isn’t mine.
真之自己、虛之自己…還有不是自己的自己。

Different hearts wind a same individual.
不同的心,交纏成同一個體。

It’s me.
這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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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盯著我看,握著照相機衝著我拍,在我面前。
鏡頭反射天花板的照明燈,炫目地刺眼,腳邊的刊物標題精美的印刷”SD only博覽會”等字樣,前方的牌子則寫上”生命之娃-Ducan”
突地一陣閃光,坐在絨布毯上的我微微瞇起眼睛。
「先生抱歉,拍照時請關閉閃光燈喔~」
一個溫沉的男子嗓音響起。語畢,他轉身,替我整理長長的銀白頭髮。
穿著一襲白色系的古典皇室服裝,及肩的棕色卷髮束成馬尾放在背後,清秀俊美的臉龐加上溫潤的性格。
“只有這樣的裝扮才配得上尊貴的你,”他曾經這樣說,“因為你是我的魔王。”
他是愛索,我的父親。
而我,Ducan,是他的魔王。

「大會報告,大會報告,今日博覽會即將在下午3點結束,請明天繼續參與;宅配服務只提供到2點50分,請有賣物品的攤位注意…」人群漸漸少去,零星地往出口移動。我站起身讓父親收好絨毛布毯,揉揉眼睛。
「累了吧?我們回家吧。」父親輕聲說道,並打開一只黑色收納盒。
我點點頭。
「等一下!!」突然,背後出現急促的奔跑聲。轉頭一看,一個拿著照相機的女孩奔到攤位前,邊喘氣邊盯著我瞧。
「銀白髮和銀眼線、黑色皮衣皮褲配上性感的古銅色肌膚…」女孩指著我,「沒錯!是香港限定的Ducan!!」
呃…原來我這麼有名,而且還是香港人。
她順著我後方望去,愣愣地看著父親。
面對異樣的眼光,父親只是輕笑一聲,說:「很少看到男生養娃吧?妳好,我是愛索。」
「Ducan的娃爸你好!之前在DOD官網只能乾癮沙龍照,現在真品竟然出現在眼前------喔喔~這是我做夢也想不到的事!愛索大你真的是太棒了!!」那女孩叫著,雙眼亮的像璀璨的星星一般,比閃光燈還刺眼。她的手指靠近我的臉頰,憑空描繪我的輪廓:「這臉頰、這電眼、這嫩唇~~嗚嗚,好可愛啊~~」
看著她的指尖,不知怎的,我有一種想咬下去的衝動…
「唔…啊啊啊你?!」
我咬了。
「…Ducan?」父親用一種驚訝的眼神看著我,對我剛才的舉動甚是不解。
女孩將手指抽了回去,上頭已經留下兩個小牙印。
父親將我抱起,撫著我的頭髮對她說道:「哈哈,Ducan或許很喜歡妳喔,不過他累了,要拍照的話明天再來好嗎?」
「…嗯,」女孩有些錯愕的看著我,隨即露出微笑:「我叫小黎。Ducan,要等我喔!」
我點頭,心中萌生一股期待的感覺。

女孩已離去一段時間,主人依舊將我摟在懷中,指尖滑過臉頰的感覺令我舒服欲眠。
「為什麼咬她呢?」
「…嗯…為什麼呢…」
「或許你喜歡她呢。」我看見父親的嘴角浮現笑容。
「父親也喜歡我嗎?」
「當然,你是我最喜歡的孩子,最愛的魔王。」
眼前的視線開始迷離。
「那我…喜不喜歡父親呢…」
緊抓著衣領的手抖了幾下,我在父親的懷裡眠去。

我好怕夜晚。對我而言的夜晚。
每當我進入自稱是“無”的意識中,我便覺得全身發抖。
我的眼前一片黑,身體輕得沒有重量。
突然感到一陣抽痛,手腳自己拼命地拉扯,彷彿想要離開這個身體。接著脖子、關節、臀腰------

然後,各部位支離破碎開來,游離著。
我想大叫,卻沒有聲音;我想抓回雙手,卻無法使喚。
為什麼?感覺它們不屬於我。
Ducan,“你”到底是什麼?

恢復意識。鏡中的自己映入眼簾。
父親抱著我坐在桌前,梳理我的銀髮。
我轉身緊貼父親的胸膛,左手輕觸他的手心。
「怎麼了,我的Ducan?」引起了父親關愛的眼神,我說:「能不能永遠不要沉睡,永遠和父親在一起?」
「為什麼這麼想?」
「…因為我喜歡父親。」
我傾訴,卻沒有提起每晚所做的惡夢。
父親握住我的手,答案從他輕啟的唇瓣訴出。
「總有一天這個夢想會實現,我發誓。」
卻是我不解的答案。

咔嚓咔嚓的拍照聲音後方,小黎白色的洋裝映入我的棕色瞳中。
「Ducan!!」她高興地揮了揮手,朝著這裡跑來。
嬌小的身影擠進洶湧的人潮中,東鑽西鑽,好不容易到了最前面。
拿出數位相機,小黎叫道:「Ducan,擺個好看的姿勢吧,要拍囉!」
我隨便擺了個POSE,眼睛注視著鏡頭。
「嗚喔!不管什麼姿勢都好好看,特別是迷離且不可一世的眼神~~」按下快門的同時,小黎滿足地笑了。
沒有原因,我染上她的情緒。
真的很喜歡被她快樂的氣氛圍繞。
我輕輕一笑。
「父親,我們跟小黎拍張照好不好?」靈機一動,我轉身面對父親。父親臉上先是露出不可思議,卻也沒說什麼,就招呼小黎過來。
「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可以嗎?」小黎一聽,眼睛馬上變成星星。
父親頷首,「孩子的要求我不能不聽,況且妳真的很可愛,」然後,父親微笑說道:「讓我們留下美好的回憶吧。」
於是,三人的微笑定格在照片中。
我笑得好燦爛。

看著同伴一個個進入盒子沉睡,此時已經到了下午3點左右。
父親和小黎仍舊開心地聊著,從照完相以後就沒有停過。
「愛索大是娃物收藏家?」「是的,還有很多BJD放在家中。」「呼喔~真想看一看!!」「可以喔,不介意的話今天來吧?」
父親問道,給予一個溫潤的笑容。
欸?小黎要來我們家?
「順便吃個晚餐吧,我還想跟妳多聊聊。」
「那就去一下吧!我超期待!!」
我凝視父親的身影,忽然覺得他揚起的嘴角另有別意。
…是我的錯覺嗎?

今天有點奇怪,待在盒子裡的我完全無法入眠。
不安一直在意識中徘徊。
我感覺盒子被放在沙發上,父親和小黎的聲音漸漸遠去。
我不想打擾父親的用餐時間,而且我也不必吃飯。
可是我就是很想看著他們,感覺不這樣做…下一秒就會消失一樣。
這種急迫感是什麼?
是不是有什麼事會發生,而且…
不!不會跟父親有關的!父親是如此的完美又溫柔,我不該懷疑他。
可是這種感覺…
我按住自己的胸口對自己說,冷靜,Ducan,不會有事。
『你不想知道嗎』
…什麼?
『父親的真相』
心底有個聲音不斷迴盪,不,我不想知道。
『美好的記憶即將破滅』
我捂住耳朵,雙眼緊閉,回聲壓迫著我無法思考。
多麼希望在這時候沉沉睡去。
『你想再度做夢嗎』

『那麼』

『你將看見最真實的惡夢』

『還有』

『真正的自己』
我突然張開眼睛。

小心翼翼推開盒子,我跳下沙發。
客廳和餐廳的燈都是暗的,空無一人。
飯桌上有幾個碗盤和殘餘的食物,父親一定吃過飯了,我仰著頭想著。
這樣的話,在房間裡了,小黎應該在父親的房間欣賞他的收藏。
停在父親的房門前,想推開門的右手突地縮了回來。
我並沒有去過父親的房間,在有意識的狀態之下。
好想知道父親都在做些什麼,但又不敢知道。
我有點怕,父親的真相。
但是,後悔也罷,就是覺得不知道不行。
門沒有關緊,我悄悄推開,步入內室。

一條長長的走廊在我眼前,延伸到不見盡頭。
父親的房間竟然這麼大。
不斷往前走著,我一面端詳走廊兩旁被打光的東西。
一具一具娃娃封在玻璃箱中,瞳光與由下往上照的美術燈光互相輝映。
無數的同伴們沉睡著,一動也不動。
漸漸,已經快到走廊的盡頭,四周的景象越來越暗。
這段路的玻璃箱好像大了許多,並且充滿了水,裡頭的娃娃裸著身子和好多好多的線纏在一起,有許多氣泡湧上來。

隱隱約約好像聽見了呼吸的聲音。
我赫然發現娃娃跟父親差不多高,胸膛規律的起伏,關節上的皮膚緊緻地連接到肘上。
他不是娃娃,他是個人。
我拔腿就跑。
整個沒入水中的人,竟然還活著,這太奇怪了。
至少我也知道人類很怕水,從上次父親喝水嗆到而一直咳嗽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跑了不知多遠,看了好多奇怪的人,我越感到恐懼發抖,和做夢的那種感覺相同。
四圍的空氣是如此的詭異而陌生,我現在只想找到父親,還有小黎。
「父親,父親,小黎!你們在哪裡?...」我不斷呼喚他們的名字,腳步漸漸加快,不再理會周圍的景象…
「父親!」我跑著。
「小黎!」我叫著。
「父親…啊?!」
忽然,我被某個長條狀物體絆倒,摔在地上。
「唔…」揉了揉撞到地板的手臂,我看向把我絆倒的東西。
頓時,我愣住。
我的瞳孔睜大,身體僵硬,久久不能回神。
一個女孩,不自然的躺臥於地,身上的白色洋裝染上了暗紅。
…小黎?!
「啊啊啊啊啊啊!!!」我尖叫,跌坐在地上。
怎麼會這樣?父親到底……

「Ducan,你怎麼在這裡?」父親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耳畔。
睜開因恐懼而緊閉的雙眼,主人站在前方,很驚訝地看著我。
令我全身發抖的是,父親的雙手爬滿鮮紅的血跡。
「我以為你已經睡了呢,怎麼這麼晚了還醒著呢,而且這不是你的房間呀…」父親碎念著,邊朝我走來。
我再度望向小黎,然後退了幾步。
父親停住腳步,在暗中的身影陌生至極。
「父親,小黎她…」
「她沒事。」
「騙人!」我大吼,「她,她流了好多血,會,會死…」
我的聲音顫抖,特別是講到死這個字。
「我不會讓她死的,Ducan,我只是借她來用。」
我聽不懂,我已經無法保持冷靜,許多問號潛伏在我的意識中使我頭痛欲裂。
「那些在水中的人,為什麼…」
「Ducan,你看到了什麼?」
那些人,沒死,為什麼不會死。我問。
「他們只是靈魂被我借走了,並沒有死去。」
靈魂?為什麼要做這種事?連小黎也…
「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
我?!
「Ducan,想一想為什麼你和其他的娃不同,你可以自由活動手腳,可以眨眼,可以感覺到累,可以擁有生命…」
「是他們的功勞喔。」
父親打開了燈,使我清楚看見小黎在濃稠的血液之中呼吸著,很像魚垂死時的那種呼吸。
「有一種已經失傳的咒術,可以從血液中分離出靈魂來,它叫做血祭。」
「我運用血祭的力量,讓靈魂轉移到你身上,於是魂魄化成了手臂神經、腿神經、視力、聽覺…諸如此類的功能,寄宿在你身體的每一處,你就成了有生命的娃…」
我聽不懂,父親的話太難懂了。
我只明白了一件事,那個夢的意思。
我的手不是我的手,我的腳不是我的腳,我的感覺不是我的,我對父親的愛也不是我的…
而那些潛伏在我身體裡的靈魂,他們想回家,回到他們原本的地方去。
我真的知道了。
我的意識,或許是靈魂的集合體。
或許“我”根本不存在。
伸出右手,我看見不遠處一個玻璃箱裡的人也做了同樣的動作。
然後伸出左手,對面的人有了舉動。
我嚇了,眼神都在發抖。
總有一天,那些靈魂會把我撕碎。
「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呢,我的魔王。」
不知何時,父親蹲下來從後方摟住我身,愛撫我的脖子。
「只要再幾個靈魂,你就不會再進入“無”之意識,那個夢想就會實現…」
他邊說,邊吻我的臉頰,然後上到眼尾、額邊。
我轉身掙脫他的手,以懼惑的眼神相對說不出話。
「睡吧,Ducan,」父親將雙手輕放在我肩上,微笑著:「讓舊的回憶過去,明天再製造新的回憶」
我正思考這番話的言外之意,驀然地父親吻上我的唇。
照片的印象閃過腦際,我失去意識。

人們。盯著我看,握著相機衝著我拍,在我面前。
或許是因為今天是博覽會最後一天,來參觀的人特別多。
還記得鏡中的自己,換了一雙澈藍眼眸,黑色短髮摻了一撮啡色金絲,剛好與白皙如雪的皮膚成對比。柔軟的黑色毛衣覆在身上,配了一件啡色皮褲,最後是長靴。最特別的是,幾條長鍊纏掛在我身上。
「愛索先生,您幫Ducan換了新造型啦?」
「事啊,花了一整個晚上呢。」
「辛苦了,Ducan給人一種邪魅感,真的很棒。」
「哈哈哈,因為他是我的魔王啊。」
父親為我換了造型,我應該感到高興才對。
但我一點都沒有感覺。
不是不快樂,卻也沒有快樂可言。
按住胸口,昨天的印象記憶猶新。
接下來,父親像隻虎視眈眈的笑面虎,開始捕捉他的獵物。

「真的能去貴府欣賞您的收藏嗎?」
「榮幸之至,今天要來嗎?」
我站起身,望著父親笑裡藏刀的側臉。
然後,迅疾地拉動長鍊,朝他甩了出去。
鍊子前端的刃鋒穿過他的頸項,剎那群眾一片譁然。
我用力把長鍊抽回,父親的傷口隨即迸出血花。

「…醫,醫生,趕快叫醫生!」
父親的獵物叫著,人群馬上慌亂的離散,只剩幾個看好戲的。

父親痛苦地按著頸上的傷口,轉頭望著我:「…為什麼,Ducan,我明明這麼愛你…」每說幾個字,父親的口中便湧出血來,加上血流如注的頸子,一幅駭人的畫面。
我斜斜地瞥了他一眼,面無表情。
「叫醫生來也沒用的,我已經把氣管給切斷了。」我說。
「...什麼…嗚…」父親沙啞的叫道,感到脖子一陣陣劇痛,整個人跪在地上急促喘氣。
「…我不想再讓父親傷害別人了,只為了我的夢。」
我走到父親身旁,笑的很邪。「不過我得感謝你,用靈魂幫我塑了顆心,讓我有了“欲望”這種東西…」
我再度拿起染血的長鍊,對準臉色蒼白,氣色虛弱的他。
「所以,死吧,愛索」

「醫生,在這裡!」
「糟!已經沒有呼吸了,怎麼搞的…」
「那個娃殺人…」
「娃娃會殺人?!」
吵雜紛亂中,只見一人一娃躺在血泊裡,娃緊緊地靠在那人頰邊,睜著眼永遠沉睡。
---
x裏區x
從CWT回來之後,對BJD的大愛升級中XD
不過看來看去,還是最喜歡DOD的Ducan魔王大人!
寫完之後才發現自己的故事每次都很變態…為什麼我老是對奇怪的殺人方法有興趣囧
這就是講他的故事(是假的)對不起Ducan我把你寫的那麼糟><
嘗試了不同的新題材,包括人x娃的BL~~
我豁出去了啊啊啊-----BJD萬歲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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